一般自闭同人女,只搞男酮,灭世级品客

【琴酒中心向】勋章的命运

预警:琴酒死亡

Summary:如何诞生,如何辗转,如何沉默。

建议搭配bgm:Алёша(阿廖沙)食用

 

 阿廖沙的祖母保管着一抽屉闪亮的勋章。有的属于她,有的属于他的祖父, 有的属于他早逝的父母。在阿廖沙还是小孩时,他最喜欢缠着祖母讲勋章的故事。祖母把勋章一个个拿出来,摆在白色的桌布上,神情骄傲又怀念,如同展示她老人家亲手摘下来的星星。

“这一枚,是保卫列宁格勒;这一枚,是卫国战争勋章,这一枚是劳动勇气奖章……”

他学着祖母的动作,把勋章别到衣襟上。他在客厅里庄严地走来走去,向祖母敬礼!

 祖母笑得眼睛变成了流动的涅瓦河。她揩了揩泪水,把阿廖沙搂在怀里:“你也会得到勋章的,阿列克谢同志!你会戴着自己的勋章,抬头挺胸走在列宁格勒的大街上。就像那座战士的雕像一样,姑娘们会抢着给你献花……”

 小阿廖沙回想起广场上的雕塑。他也叫阿廖沙,他一手持着守护之盾,一手拿着惩戒之剑,胸前缀着光荣无比的英雄勋章,坚定地望向远方。阿廖沙顺着阿廖沙的目光看过去,他看到了被夕阳染红的天幕,晚霞染红了他的银发。他借着余晖看清了雕塑下的铭文:纪念所有手持盾与剑的英雄。

 我也会像他这样的,阿廖沙这样想。我会坚定地守望祖国,背后是祖母居住的大街,面向烈烈的北风……

 他在回忆的浓雾中惊醒,继续驱车前往接头地点,透过香烟飘渺的烟雾看着薄暮的街道。他的教导员曾经告诉他,严酷的心理危机迟早会来临,他或许已经出现了症状:他能在异乡的每个角落看见自己的过去。那个将信件投进邮筒的少年是他,信封里装着自己的简历;那个身着制服意气风发的警察是他,他骄傲地注视着自己守卫的祖国;那个步履匆匆回家探亲的行人是他,他在家门口找到了祖母留下的最后一枚勋章:切尔诺贝利卫士。他被教导要保持克制与理性,要与自己心灵的伤痛搏斗,要严苛地审视自己的内心,不能容下一丝软弱与迟疑。只要想一想他曾经立下的誓言,想一想那枚刻着盾与剑的徽章,他就能咬咬牙,继续跋涉在这片不见同行者的荒野……

 联络人拿起报纸遮挡自己的神情。他走到书架前,抽出那一本作为密码册的诗集。普希金的歌吟与繁复的加密信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,他恍惚听到了上司的声音,久未听闻的母语,被刻意抹去的口音:

“任务即将结束,勋章已申请,欢迎回家。”

 一种炙热的情感席卷了他。他握着诗集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。


 车窗上结满沉静的银霜,一种可怕的预感摄住了他的身体与灵魂——

在寂静的夜晚,红色飘落了。

  

 “嘿,阿列克谢!”在夜晚的铸币厂,一位工人叫住了疲惫的工友。“已经下班了,您要上哪去?”

 这位阿列克谢勉强对着他的朋友笑了笑。“我有点东西落在休息室。”

“您要记得早点出来啊。”工人把一大串钥匙交给了他,“大家日子都不好过,何况您还得养家。”

 阿列克谢胡乱地点点头,生怕工友看出他的心虚与慌张。前几天,一个美国佬找上他,想要用大把美钞换取崭新的勋章。他想要拒绝,他应当拒绝,可他的孩子因为饥饿已经哭不出声,他已经把自己的劳动优秀奖章换了食物,那美国佬仍然嫌弃他的勋章档次太低。

 他打开了房门,摸黑取出那盒还没颁发的勋章,奖证被压在盒子底下,金色的荣光默默闪烁着。痛苦如闪电一般击中他,他跪倒在地,眼泪滴在了勋章盒上。


 如今他也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,只能以琴酒潦草概括。严苛的训练和长期的任务磨去了他的口音,他的指纹,他对故乡的记忆。或许他是在有意遗忘。他的精神世界如同一片雪原,只有枪声和血才能带给他短暂的刺激。

 这次的任务无聊至极,乏善可陈。虚伪的收藏家宴会,装模作样的收藏展出给肮脏交易披上层风雅的外皮。他应当潜入,扣下扳机,夺走货物——

 他在富丽堂皇的展柜里看见了那枚金色的奖章。奖证摊开摆放在一边,上面写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、他刻意遗忘的、他再不能使用的名字:

阿列克谢.伊万诺维奇.索科洛夫

……奖章的获得者必须光荣地佩戴奖章,并树立尽职尽责、准确无误地履行国家义务的榜样。*

 钟表的指针停止走动,心跳的搏动骤然中止,世界为他安静下来。在情绪的闸门轰然打开之时,收藏家故作谦虚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:

“……是的,是的。这枚奖章的品相极好,只可惜颁发令遗失了……”

“您是说奖证上的人吗?请看此人的单位: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总局。虽然未能找到此人的生平信息,但也足够有价值……”

 沉闷的枪声,硝烟,跳出的弹壳。华贵的水晶展柜左支右绌,终于被爆炸的冲击波打碎,连带着木质底座一起倾颓在地上。血液在地板上流淌,那枚金色的、闪耀的奖章静静地躺在红色的湖泊里。奖证已经被染得斑驳无比,再也看不出上面的字样。他穿过拥挤的死亡走到这里,墨绿的眼睛里倒映着金色红色的光。

 他驻足了许久,静静地看着。一个荒诞蹩脚的故事,一个面目全非的游子,一枚不合时宜的勋章……可勋章比人坚强。勋章不会羞于承认自己的来处,瞧啊,勋章的归属永远刻在它的身上!

他忽然很想抽烟。火光逐渐吞噬整个公馆,他走进狂风呼啸的冬夜。

迸溅的血液缓缓沿着勋章的纹路流下,如同历史的一滴眼泪。


 这就是一切的终点了吗?在失血与穿透的痛楚里,他仰面倒在厚重的雪地里。肺部已无法继续行使它的职能,他艰难地呼吸,手不自觉地用力抓握,身下被染红的雪与泥锲进他的掌心。他挣扎着把头扭向另一个方向,视线已经模糊不堪,追捕者的声音忽远忽近,他的目光找不到落点。

 太远了,他看不见故乡。

 此时的圣彼得堡,人们终于决定拆除街道尽头的那座雕像。与其它的雕像相比,这位手持盾与剑的阿廖沙实在乏善可陈。只有在此久住的老人还依稀记得,曾经有位年迈的祖母常常久坐于此,那边的石凳都留下了浅印……

起重机将钢索套在了阿廖沙的脖子上,青铜身躯与红色岩石底座分离。

 它终于倒在了圣彼得堡的雪地里。


“停止,大雪落向我们各自孤单的命运。

我歌唱了这寒冷的春天,我歌唱了我们的废墟

……然后我又将沉默不语。”



*摘自苏联奖章证书附录

琴酒的勋章是按照金星奖章写的,也叫苏联英雄奖章。

按理说勋章和奖章是有区别的,此处部分混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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